新闻动态

从清醒者到“疯子”的悲剧

发布日期:2025-10-10 08:50 点击次数:90

写在前面4月4日,是纪念张志新烈士英勇捐躯五十周年的日子。追忆至1975年的今日,张志新同志不幸遭遇不幸,其生命之花在45岁这个年华凋零。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们特意转发《南方周末》记者二十五年前撰写的一篇怀念文章,以此深切缅怀这位烈士。

01

张志新为何被杀

2000年4月4日,正值张志新烈士英勇捐躯二十五个春秋之际。

二十五年前的今日,张志新在沈阳遭遇了割喉的残酷暴行,终遭枪决。至1979年春,此冤案终获平反,案情得以公之于众,举国震惊。然而,鉴于当时特殊的社会政治背景,张志新的冤屈并未得到彻底的昭雪。近期,当年负责报道此案的陈禹山再度公开案情,披露了其中鲜为人知的秘密。

陈禹山说,当年的报刊报道:张志新的是由于在“文革”中反对林彪、“四人帮”而被杀害。这并非事实真相的全部。其主要原因,陈禹山在他发表的长篇通讯《一份血写的报告》提到:“她(张志新)在充分肯定毛泽东同志的丰功伟绩的同时,情深意切、光明磊落地对自己的领袖的某些工作,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看法,表达了她对自己的领袖的热爱和深厚的阶级感情。”

张志新在评价领袖工作时,提出了以下个人观点:陈禹山概括道,自中共成立以来,特别是在建国前,毛泽东同志始终遵循正确的政治方向。特别是自遵义会议以来,毛泽东同志确立了党内领导地位,结束了“左”倾路线在党中央的统治,并在关键时刻挽救了党的命运。毛泽东同志在党的历史中取得的伟大成就不容置疑。但张志新认为,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毛泽东同志也犯了一些错误。这些错误主要发生在大跃进时期,表现为未能遵循客观规律,某些决策超越了实际条件,过分强调革命连续性,忽视了革命发展的阶段性,导致革命和建设出现了一系列问题、缺陷和错误。这些问题在三年困难时期尤为突出,特别是在处理三面红旗问题时。

坦率而言,我们认定在彼时历史阶段,毛主席所采取的路线存在明显的“左”倾倾向。

张志新曾感慨道:“自大跃进始,毛主席的热情愈发如火如荼,然而,其对待科学的严谨态度却相对有所淡化;谦逊的品格逐渐减少,民主的风范亦有所退化。加之外界‘左’倾错误思潮的推波助澜,使得局势愈发严峻。具体而言,我认为林副主席是推动毛主席‘左’倾路线发展的重要推手,同时也是阻碍‘左’倾错误得到及时纠正的主要障碍。由此带来的后果,在国内层面来看,无疑给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和革命事业带来了严重的挫折与损失。这种状况确实令人深感忧虑与不安。”

谈及文化大革命,张志新曾言:“此次文化大革命中的路线斗争,实则自1958年起,党内‘左’倾路线错误的延续与深化。这场斗争不仅限于党内,更扩散至党外,波及社会主义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众多领域与环节。在这场路线斗争中,错误路线一方采取了罕见的宗派主义和资产阶级家族式的人身攻击,利用群众运动的形式和群众专政的手段,以决战之态,实施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残酷斗争和无情的打压。因此,尽管错误路线一度占据绝对优势,其带来的恶果亦不容忽视。它不仅破坏了党的团结与国家的统一,还混淆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削弱了党的领导,对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的正常进行产生了不利影响……”

张志新这些“意见和看法”,是1969年8月间,“文革”风暴席卷神州大地,个人迷信,个人崇拜风行的时候在组织召开的会上或强迫交待时说的,档案里均有案可查。10年后,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的党的若干问题的决议》证明,她的“意见和看法”是对的。她是思想解放的先驱。对党的事业,她有功,而不是有罪。她的不幸是不应该的,是时代的悲剧。

张志新还说了对个人迷信、个人崇拜,对搞“三忠于”,到处跳“忠字舞”的看法,她说:“过去封建社会讲忠,现在搞这个干什么!搞这玩意干什么!再过几十年的人看我们现在和党的领袖的关系,就像我们现在看从前的人信神信鬼一样不可理解。”“无论谁都不能例外,不能把个人凌驾于党之上。”“对谁也不能搞个人崇拜”。

02

张志新试图自杀。

1969年1月9日,张志新在留下遗书之后,果断地选择了终结自己的生命。不幸的是,她的举动很快被人察觉,随之而来的是无孔不入的监控和一场激烈的批斗会。在那次批斗会上,她被指控“以生命向党示威,反抗运动”。

在批斗会上,一名参与者对张志新提出疑问:“你所称的遗书,其中究竟蕴含着何种深意?”

张志新:“不对头。”

“你如何评价遗书中所阐述的见解?”

张志新坚定地表示:“我深信这些观点理应被保留,并在未来的革命实践中经受考验,以验证其正确与否。”

需验证哪些观点?

张志新一针见血地指出:“在这场两个司令部的斗争以及一系列导致众多人被推翻的事件中,尽管某些举措无疑是恰当的,但亦有不少做法或许存在争议,不尽完善。”

张志新曾言:“就我个人而言,并无轻生之念。但我也清楚,我的思想在彼时的时代背景与特定空间里,注定难以得到谅解。此刻正值革命的关键节点,在革命的道路上,我们必须果敢地做出抉择。”

问:“遗书是认罪还是挑战?”

张志新:“问题严重。”

问:“怎么严重?”

张志新:我的观点。

“您觉得我更偏向哪个方向?能否预见我会更加明确和坚定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张志新语气坚定地陈述:“我的立场未曾动摇,我依然坚定地站在刘少奇所倡导的‘反动路线’立场上。”

面对追问,她逐渐意识到,自己的不幸或许与家人有所关联。因此,她对审问者坦陈:“我的思想与曾真并无瓜葛。”同时,她也透露,正在深思熟虑,考虑与曾真终止婚姻关系。

1969年8月,张志新不幸落入法网,被拘禁于沈阳看守所,失去了与家人及亲友团聚的自由,从此隐于尘世之外。同年11月,曾真在经历了持续的监控与审查后,被迫迁移至建昌县农村进行插队生活,携同两个子女离开了沈阳。至1970年8月,张志新被判无期徒刑,被强制送入沈阳监狱,接受劳动改造。经过一年多的漫长时光,曾真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不得不向法院提出离婚请求。当离婚的判决书传至狱中,张志新却显得平静无比:“对我而言,婚姻的存续与否,已不再具备任何价值。”

自张志新被冠以“现行反革命分子”的罪名,直至1975年4月4日遭遇不幸的夺命事件,他与家人和亲人们始终保持着隔绝。在这漫长且充满艰辛的十年岁月里,他屡经生死考验,却最终将两个孩子抚养成人。1978年春,一家三口得以重返久违的沈阳。

03

张志新批评监狱长。

1969年9月24日,张志新不幸被捕,随即被监禁于牢笼之中。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她不幸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包括惨遭毒打之痛。

“质疑、指责、痛斥!身为部门之领导,请静心倾听——”

为何我未能收回我的钢笔?这难道不是让我用其记录审判大会的所思所感的工具吗?是不是因为事务繁忙而遗忘了?如果是这样,现在正是时候提醒你。也许你害怕我的文字会与你预想的立场不符,这种担忧可以理解。然而,我的钢笔虽然被暂时没收,但那些由这支笔流淌出的思想,你们是无法完全剥夺的!

作为自称的无产阶级与共产党忠实执行者,你们的行为却何处彰显了无产阶级的意志!一首尚未完成的革命诗作,竟成为你们施暴的遮羞布,对女政治犯施加暴力与羞辱!难道你们真的以为,一位共产党员女性的尊严可以如此轻易地被践踏吗?那些施暴者、同谋以及那些叫嚣侮辱的人,你们以为能够逃脱法律的制裁吗?绝不!我要向党和人民揭露你们的罪行,我要对你们的行为进行谴责。若你们不知悔改,必将受到历史的严惩!这笔账,我们必将清算!

令人愕然的是,贵单位的管理层竟然对女共产党员进行了毫无缘由的侮辱!

在您的治理与引领之下,厨房竟对政治犯进行了残酷的虐待,喂以掺有煤渣与沙子的黄馍。作为一校之长,您却选择推脱责任,回避实质问题,试图逃避应有的追责问责!

竟有校长采用施压策略,故意剥夺女政治犯应有的基本卫生纸供应,以此来在她们的日常生活中制造不便!

若作为无产阶级和共产党的权力机构,对狱中囚徒实施体罚、羞辱,或在生活中对其进行虐待和刁难,这样的行为又如何体现“无产阶级”的真正含义呢?

你们误以为运用这种下作手段和不光彩行为,便能削弱革命者的意志,使他们向错误方向低头。但事实只能揭露你们内心的空虚,面对真理时无计可施,软弱不堪,别无他法,你们将一无所获!

且听我一言:若有人以为革命总能一路顺风,非得事先保证不会遭遇失败与牺牲的承诺,才会投身其中,那么,这样的人实在不配被称为革命者。共产党员犹如孤胆英雄,在这场激烈而复杂的阶级斗争中,难免会遇到缺点、错误和失误,但这些不过是前行道路上必须跨越的障碍,我们自身具备解决问题的能力和潜力。在斗争中,我们的觉悟将不断升华,实力也将随着战斗的深入而增强!因为,我们正不断接近真理!若有人被上述理念所征服,那他绝非真正的共产党员!尽管你们使出浑身解数,她依旧只能是七十年代的哥白尼……。我们要摒弃意大利青年“亚瑟”式的幼稚幻想,克服法国布朗基式的革命冒险主义,自觉锻炼严谨的无产阶级党性。对此,无产阶级是能够理解的!无产阶级并非没有共同的语言!

秉持真理,绝不动摇!究竟有何路径,能够最大限度地……

04

张志新两度被判死刑。

陈禹山披露,张志新历经两次审判,两次的宣判日都定在1970年5月14日。在盘锦地区革命委员会人民保卫组的判决下,张志新被判处死刑,且要求即刻执行。该案件随后被移交至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进行审理。

回忆往事,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办案人员透露,1969年张志新被捕时,若她选择认罪,依照当时的法规,原本可能只被判几年监禁。然而,她选择了坚守,不认罪的态度使得法院最终决定对她判处死刑并立即执行。案件随后上报至当时实行军事管理的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1979年,谢越在接受陈禹山采访时回忆说,当时军管会首先将张志新案交给了副处长高振忠处理。高振忠在审阅市中院的报告后,私下表达了个人看法:依据毛主席的指示“一个不杀,大部不抓”,张志新虽然言辞激烈,但并未付诸实际行动造成破坏。他认为,在党的会议上党员表达个人意见,这难道就能成为犯罪的理由吗?

“文革”中,公、检、法被砸烂,罪名是“右倾”,保护了敌人。老公、检、法人员许多受难。高振忠是幸存者。对张志新案,他有自己的看法,但不敢向军管会讲,更不敢在会上讲。

鉴于高振忠执行职责不力,军管会遂作出决定,更换负责人,并选拔周××接任。当时,众人普遍认为,“‘左倾’胜于‘右倾’。‘左倾’乃方法上的偏差,而‘右倾’则是立场上的摇摆”。周××深感重任在肩,立誓此次决不再犯“右倾”之误,即便面临牢狱之灾,甚至劳改,也在所不惜。他深思熟虑可能面临的刑期,预想两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并向上级主管单位负责人征询意见,得到了支持。然而,在誊写审判意见稿的过程中,他仍担心自己可能被军管会视为“右倾”,于是将刑期大幅提升,增至15年。他自认为这样的刑罚已足够超越极限,从而坚信军管会不会再指责他“右倾”了。

然而,当审判意见稿递交至军代表面前,其内容遭到了彻底的修改。军代表在文中连续使用“恶毒打击”一词达六次,最终判决为死刑,并立即执行。经过修改后的审判意见随即被提交至辽宁省革命委员会审批。

在审批会议上,与会者对盘锦地区法院、沈阳市法院以及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的对张志新执行死刑的裁决均表示无异议。随着会议接近尾声,辽宁省的最高领导人、沈阳军区司令员陈锡联提出了他的观点:应保留张志新的生命,将其作为反面教材,不宜执行死刑。鉴于此,张志新的判决最终被调整为无期徒刑,并被送往沈阳监狱接受强制劳动改造。

1973年11月16日,犯人参加一次批林(彪)批孔(子)大会,当报告人批判林彪推行“极右路线“时,此时精神已失常的张志新站起来喊:“中共极右路线的总根子是MZD。”张志新因此被认定“仍顽固坚持反动立场,在劳改当中又构成重新犯罪”,被提请加刑,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1975年2月26日,中共辽宁省常委召开扩大会议,审批张志新案件。出席这次会议的有毛远新、魏××、苏××等17人。会上,蔡文林作了《关于现行反革命犯张志新的案情报告》。

魏××:“反动至极。”

毛远新指出:“自获判无期徒刑以来,其立场始终极端反动,显然已经完全走上了绝境。”

魏××说:“干脆吧。”

“那就这么办吧。”

1975年2月27日,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依照省委常委扩大会议的决议,向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下达文件:针对你院上报的涉及张志新的现行反革命案件,经省委于1975年2月26日审批,决定对张犯执行死刑,并立即执行。请务必严格执行此决定,并将执行过程的具体情况及时上报。

3月6日,狱内针对张志新女士“是否精神失常”的疑问引发了一场讨论,该讨论随即被向上级机关进行了详细的汇报。直至3月19日,上级机关作出了明确的批示:“洪××同志的情况不予考虑,她所表现出的表象不足以掩盖其真实本质,应严格按照省委的指示继续执行。”

4月4日,沈阳发生张志新遇害。

05

张志新诀别信

张志新在1950年服务于中国人民大学之际,与曾真相遇。

在朝鲜战争硝烟弥漫的岁月,她正于河北师范学院潜心研学。面对党和国家“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伟大号召,她毫不犹豫地投身军旅,加入了中国志愿军。恰逢部队急需俄语翻译人才,张志新因而被选拔至中国人民大学深造俄语。1952年,她提前圆满完成了学业,并选择留校担任教职。彼时,曾真同志担任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团委书记,两人自相识以来,情感日益深厚,最终坠入爱河。1955年国庆佳节,他们喜结连理。1957年,这对夫妇一同被调往沈阳工作,均成为中共辽宁省委机关的骨干干部。他们育有两名子女。然而,当张志新不幸被错误地定罪为“现行反革命分子”时,女儿曾林林年仅12岁,而儿子曾彤彤才3岁。

1969年1月5日,张志新寄给曾真一封满载别离情感的书信。

曾真:

十四载婚姻之路,我们迎来了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一男一女。我深知,在养育孩子的道路上,我未能尽到应有的责任,亦无力弥补过往的缺失。因此,我恳请你,悉心照料我们的下一代。对于林林,请你耐心以待,因为随着她年龄的增长,面临的问题也将日益增多,务必给予她细致入微的关爱。请告诉她,不要急于步入婚姻的殿堂,妈妈对此深感遗憾。在春节期间,也请特别关照她。过去,由于修养不足,我曾对孩子有过过激行为,希望她不要放在心上!要好好学习,锻炼身体,努力克服“缺乏毅力”的不足。同时,也要照顾好小弟弟,不要伤心,要坚强。

十余载光阴,我对你的关爱与呵护从未停歇,过去的失误也已尘埃落定。请将我彻底从记忆中抹去,勇敢地迈向新的人生旅程!那笔原本计划用来购置礼物的微薄资金,实则是我平日里省吃俭用积累下来的,原本打算用于照料父母的身后事。若能继续积攒,或许还能资助母亲的治疗。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尽孝的机会。然而,请不要将此事告知他们,以免他们受到刺激,引发疾病(若你方便,可在接下来的两三个月内,每月代为汇款15元,你也可以选择不汇,由志勤代为处理)。在日常生活中,务必多加关注自己的身体健康!为了革命的大业,请你务必照顾好自己!

未曾向双亲寄去一封家书。若沈阳家中空无一人,还望你代为起草一封,与母亲商讨,看是否可以将孩子安置在天津。然而,我也在深思,若他们的身体状况不佳,所面临的问题或许会更加棘手。若条件允许,恳请何姥能前来照料,哪怕工资微薄,也能减轻我们不少负担!总之,忧虑重重。在孩子的问题上,我们需耐心等待。对此,我深感愧疚。十几年来,未曾辜负党的培养与信任!无论生死,只要是为革命事业献身,都具有无比深远的意义!

懂革命,誓献身!

往昔纵有千般过错,若不能得以宽恕,我甘愿接受最严厉的惩罚,绝不有一丝一毫的抱怨。

革命事业犹如蓬勃向上的火焰,永葆旺盛的生命力。让我们共同为盘锦辉煌的未来热烈欢呼,为这一胜利的未来齐声喝彩!我衷心希望为这美好的未来贡献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然而,这一美好前景的实现与否,非我一人之力所能决定。革命是否能够接纳,以及党和人民的抉择,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未来的定位,我将以何种方式引领,这一切都将取决于我们的共同努力。

中国共产党万岁!

伟大的祖国万岁!

毛主席万岁!

志新

1969年1月5日夜

然而,那时,曾真并未收到这封信,它已被细心保存在他与张志新的档案里。岁月如梭,十年光景逝去,曾真才得以揭开信封,一窥其内容。信纸之上,曾真和他的两个子女泪如泉涌,悲痛之情油然而生,痛彻肺腑。

06

死囚家属学习班

陈禹山忆及,那是一九七九年的初夏时分,他拜访了张志新的女儿林林。林林向陈禹山娓娓道来,她参加“死囚家属学习班”的亲身经历。她述说:

1975年春初,那是一个风狂雪骤的日子。沈阳法院派遣了两位工作人员,前来通知我父亲、我和弟弟,要我们前往县城参加一场会议。我们父子三人,紧握着手,迎着刺骨的寒风与漫天飞雪,步履维艰地抵达了县城的招待所。推开房门,一股暖意迎面扑来,屋内暖气融融,但我的内心却仿佛置身于凛冽的寒风中,感到异常寒冷。沈阳法院的工作人员示意我们坐下,并向我们透露,我们将参加一个所谓的“学习班”。接着,其中一位工作人员从口袋里掏出《毛主席语录》,翻阅片刻后,朗读了其中两段。具体内容,我已无法完整回忆,但一段涉及阶级斗争,另一段则是强调必须坚决镇压一切反革命分子。话题随即转向了我的母亲,工作人员也对父亲提出了一些问题。

父亲言及,数年前,他与张志新女士正式完成了离婚程序,子女的抚养权亦由法院判定归他所有。在法庭上,他们曾询问我是否知晓母亲在狱中的表现,我对此一无所知。我实际上对母亲在狱中的状况毫无了解,仅听闻她被指控为反革命,但这不过是他人之谈。至于她究竟是如何触犯反革命罪名的,我并不明了。自从母亲被捕,我们便与她失去了联系,即便父亲在狱中送衣物时,也未能与她相见。姨父从北京来沈阳探监时,亦被禁止与母亲会面。自母亲被捕之后,我们便与外界隔绝,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

沈阳法院的一位人士高声宣布:“你母亲立场顽固,拒不接受改造,对毛主席持有强烈抵触态度,既反对毛主席的英明思想,也反对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方针,罪行严重,政府正考虑加重处罚。若判处极刑,你将有何感想?”

我瞬间愕然,不知该如何应对。我的心情瞬间跌落至破碎的玻璃碎片,狼藉一片。尽管如此,我竭力保持冷静,将泪水紧紧锁在眼眶深处。父亲曾教诲我,不可在他人面前流露泪水,否则便难以与母亲区分。因此,父亲替我作出回应:“若真是如此,政府所采取的措施都是无可非议的。”

审判长追问:“死刑执行完毕后,是否对遗体进行安葬?张志新在狱中遗留的物品,你们是否打算保留?”

我低下头,沉默以对。父亲便代替我发声:“我们一概拒绝。”

他们选择不再深究。两人便低声交谈起来。其中一人专心致志地书写,而另一位则对我进行了一番教诲,强调我潜藏着教育的可能。他重申,党的方针是以实际表现来衡量,并要求我与我母亲断绝关系。他要求我谈谈对母亲所犯错误的看法。我按照老师平时教导的原则,陈述了自己的观点。然而,当时的心情颇为纷扰,具体说了些什么,如今已难以清晰回忆。

那位人士将手头已完成的文稿交给了与我对话的人。双方低声交谈片刻,又在文稿上添上了几行字。待完成后,他们便让我在上面签上名字,并按上指纹。如此,这所谓的“学习班”便画上了句号。在整个过程中,我的弟弟吓得屏息敛气,他紧紧依偎在父亲身边,紧紧地抱着他。父亲搀扶着我和弟弟,步履维艰地离开了县城的招待所,迎着刺骨的风雪,艰难地踏上了回家的路。回到家后,家中并无准备饭菜,父亲便将家中仅剩的一个窝窝头掰成两半,分给了我俩,轻声叮嘱道:“吃完就早点休息吧。”

“如此不得,切不可让邻里听闻。”哭声划破了夜的宁静,惊醒了沉睡的弟弟。父亲将我们紧紧搂在怀里。那一晚,泪水交织,我们虽心酸难抑,却强忍着不敢纵情悲泣。

……

曾林林:初闻张志新涉嫌反革命罪行,内心不禁忧虑重重,生怕此事会成为我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但随着学习的不断深入,我的认识逐渐得到了提升。我方才明白,即便是在血缘至亲之间,阶级的界限同样不可逾越。尽管她是我的亲生母亲,但一旦她站在了反革命的立场上,那么她便不再是我的母亲,而是我的敌人。她所展现出的反党、反毛主席的立场,让我们不得不与她进行坚决的斗争。在老师和家长的教育引导下,我已深刻认识到她的反革命本质,并已与她彻底划清界限。这不会对我的进步造成任何影响。

张志新表现出极大的坚定,但涉嫌重大犯罪,对此你们有何看法或建议?

林林、彤彤:我们坚决主张对其实施严厉的制裁,并执行极刑,以确保人民的安宁。我们对这一决定表示坚定支持。至于张志新的遗体处理,我们不做任何个人主张,一切将完全遵从政府的安排。至于她在狱中留下的财产,我们亦绝无任何私心,所有相关事宜均应由政府负责妥善处理。

那一年,彤彤尚未踏入十岁的门槛,而林林也尚未到达十八岁的年纪。

辉达娱乐介绍 产品展示 新闻动态
电话:
邮箱:
地址:
辉达娱乐

Powered by 辉达娱乐 RSS地图 HTML地图

Copyright Powered by365建站 © 2013-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