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为基于公开史料的历史推演作品,旨在通过合理想象为读者提供不同的历史思考角度。
导语
"你们的口令?"
雨夜丛林中,班长黄招强冷声质问着三名陌生的"战友"。
1979年谅山809高地战斗刚结束,黄招强奉命护送重伤员撤退。
途中,他发现队伍里多了三张从未见过的面孔:
同样的军装,同样的装备,却透着说不出的违和感。
水壶上歪斜的五角星,细嫩无茧的双手,前后矛盾的身份说辞......
“这三个人有问题!”,黄招强示意旁边的士兵警惕。
就在怀疑间,矮个子以悄悄伸手摸向腰间...
1、
1979年2月的谅山,雨水裹着铁锈味从天空砸下来。
809高地上,硝烟和血腥味在湿润的空气中纠缠不清。炮弹在不远处爆炸,泥浆混着碎石飞溅,打在钢盔上发出"啪啪"的脆响。
黄招强趴在一处土坎后面,雨水顺着军帽檐滴到胸前的弹匣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抹了把脸上的泥水,眼睛紧紧盯着前方200米外的敌军阵地。
"二柱!"他压低声音喊道,"机枪往左挪三米,压住那个火力点!"
副班长王二柱应了一声,抱着轻机枪猫着腰快速移动。子弹在他脚边溅起泥点,但这个河南汉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黄招强看了看手表,距离穿插时间还有三分钟。
他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战士们,七个人,除了刚才腿部中弹的小刘,其他人都还能战斗。这些广东兵个头不高,但在这片该死的丛林里,却像猛虎一样凶悍。
"准备穿插!"黄招强打了个手势。
战士们立即检查武器,子弹上膛,刺刀出鞘。
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同一种光芒,不是恐惧,是愤怒。
一个月前,越南人在边境杀了太多无辜的老百姓。
现在,该还债了。
"冲!"
黄招强第一个跃出土坎,端着半自动步枪冲向敌阵。
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他却仿佛听不见。脚下的泥地湿滑难行,但他的步伐依然稳健有力。身后,战士们如影随形,7班像一把尖刀,直插敌军心脏。
"砰!"黄招强一枪撂倒了一个探出头的越南兵。
王二柱的机枪开始怒吼,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出,压得敌人抬不起头。战士们利用地形掩护,一跃一扑地向前推进。
突然,一个越南兵从侧翼的灌木丛中跳出来,端着步枪对准了正在前进的小张。
"小心!"黄招强大吼一声,同时扑向小张。
"砰!"枪声响起,子弹擦过黄招强的肩膀,在军装上撕开一道口子。他顾不上疼痛,反手一枪,那个越南兵应声倒下。
小张满脸感激地看着班长:"班长,我..."
"少废话,继续打!"黄招强推了他一把,"活着回去再谢我!"
战斗进行了不到二十分钟,敌军就开始溃退。
黄招强带着7班迅速占领了前沿阵地,809高地暂时稳定下来。他蹲在一个弹坑边,开始逐一检查班里的伤员。
小刘的腿伤不算严重,子弹只是擦伤了大腿外侧。黄招强亲自给他包扎,动作熟练而轻柔。
"疼不疼?"黄招强问道。
小刘咬着牙摇头:"不疼,班长。"
"撒谎。"黄招强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疼就说疼,这没什么丢人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正说着,连长踩着满地的泥水跑了过来。
"招强!"连长的脸上还沾着硝烟,"辛苦了,7班打得漂亮!"
黄招强站起身敬礼:"应该的,连长。"
连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现在有个新任务交给你们。4连在刚才的战斗中伤亡不小,有十几个重伤员需要立即送往后方医疗点。"
黄招强点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等等。"连长拉住了他,压低声音说道,"这一带的敌人很狡猾,经常使用潜伏和伪装战术。你们在撤退路上一定要格外小心,特别是要提防有人混进队伍。"
黄招强的眼神一凝:"明白。"
连长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雨还在下,越下越大。
黄招强看着战士们在雨中忙碌着整理装备、制作简易担架。伤员们被小心翼翼地固定在担架上,有的人已经陷入昏迷,有的人还在微弱地呻吟着。
"班长,咱们走哪条路?"王二柱问道。
黄招强望向远处雨雾弥漫的丛林,想起连长的话:敌人善于潜伏和伪装。
在这样的环境里,任何一个陌生的面孔,任何一个细微的异常,都可能是死亡的信号。
"准备出发。"黄招强背起背包,检查了一遍武器,"我走最前面,二柱殿后,大家保持间距,随时警戒。"
2、
队伍行进了大约十五分钟,来到了一个岔路口。
雨水在两条路径上都积起了浅浅的水洼。
左边是一条沿着河谷延伸的小径,地势相对平坦,担架容易通过。
右边则是一条穿越密林的山路,崎岖难行,但更加隐蔽。
王二柱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指着河谷那条路说:"班长,走这边吧,好走些,伤员也不会太颠簸。"
几个抬担架的战士也投来期盼的目光。他们已经负重前行了一段路,体力消耗不小。
黄招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河谷路径的泥地。他用手指戳了戳地面,泥土松软湿润,很容易留下痕迹。
"河谷地形太开阔了。"他站起身,目光扫向两侧的山坡,"如果敌人在山腰架起机枪,我们就成了活靶子。"
王二柱皱了皱眉:"可是这密林路不好走啊,万一伤员..."
"敌人就盼着咱们走舒服的路。"黄招强打断了他,语气坚决,"我们走右边,钻林子。"
队伍转向密林深处。
刚一进入丛林,一股湿热的气息就扑面而来。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雨水从层层叠叠的树叶间滴落下来,发出单调的"滴答"声。空气粘稠得像湿棉花,裹得人喘不过气来。
脚下的腐叶堆积得很厚,踩上去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偶尔会有枯枝"咔嚓"一声折断,在寂静的丛林中显得格外刺耳。
伤员们在担架上发出微弱的呻吟声,有的人因为疼痛而紧皱着眉头,有的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腐败的植物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黄招强走在队伍最前面,每隔几步就会回头查看一下队伍的情况。他不时地打手势,提醒大家降低声音、保持适当的间距。
"这种地方最容易出事。"他对王二柱说道,声音压得很低,"敌人最喜欢在这种环境下搞偷袭。"
王二柱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冲锋枪:"上次3班就是在这种林子里中了埋伏,损失了两个弟兄。"
"所以我们得更加小心。"黄招强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这些越南兵从小在丛林里长大,对这种地形比我们熟悉。而且他们狡猾得很,经常化装成我们的人混进队伍。"
正说着,黄招强忽然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三米处的一片低矮灌木丛,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班长?"王二柱也停下脚步,警觉地握紧了武器。
黄招强没有说话,而是小心翼翼地走向那片灌木丛。他拨开湿润的枝叶,露出了下面的泥地。
在那里,清晰地印着一串脚印。
这些脚印比解放鞋的底纹要窄一些,而且排列的方向也很奇怪,不是沿着他们现在走的路径,而是从侧面斜插过来,然后又转向前方。
黄招强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这些脚印。印痕还很新鲜,边缘没有被雨水完全冲刷掉,说明留下这些脚印的人并没有走远。
"这脚印不是咱们的。"他心中暗想,"而且这个方向...像是有人在侦察我们的行进路线。"
他悄悄地用附近的树叶盖住了这些脚印,然后站起身来。
"没事,就是只野鸡留下的爪印。"他对王二柱说道,语气轻松,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警惕。
队伍继续前进。
但黄招强的警觉性已经完全提高了。他的右手始终握在步枪的握把上,食指轻抚着扳机护圈。每当听到什么异常的声响,他都会立即停下来仔细倾听。
丛林在雨中显得更加阴森恐怖。树枝在微风中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有无数双脚在暗处悄悄跟随。
偶尔会有鸟儿从树梢飞过,翅膀扇动的声音让人心跳加速。
3、
队伍在一处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停下来休息。
这里有几棵粗大的古树,树冠如伞,能够遮挡一些雨水。
黄招强让战士们将担架放在相对干燥的地方,伤员们终于可以稍微缓解一下颠簸之苦。
"都检查一下装备,十分钟后继续前进。"黄招强吩咐道。
他习惯性地开始清点人数。7班的战士,加上4连的伤员,一共应该是十九个人。他的目光在队伍中扫过,一个、两个、三个...
数到最后,黄招强愣住了。
二十二个人。
多了三个。
他仔细看了看,在队伍的后段,靠近一棵大树的地方,站着三名穿着军服的士兵。他们背着背包,拿着武器,看起来和其他战士没什么区别。
但黄招强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三张面孔,他从来没有见过。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班长,黄招强对4连的每一个人都很熟悉。就算叫不出名字,至少脸孔是认识的。可这三个人,完全是陌生人。
他们什么时候加入队伍的?
黄招强努力回想着,从809高地出发到现在,队伍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除了在丛林里的那段路,视线偶尔被树木遮挡,其他时候他都能看到每一个人。
难道是在密林中的时候混进来的?
黄招强开始仔细观察这三个人。
站在中间的是个高个子,大约一米七五的样子,脸颊消瘦,颧骨比较突出。他的军装看起来有些旧,但黄招强注意到,衣服上并没有新鲜的血迹或泥土的痕迹。
要知道,刚刚经历过战斗的士兵,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血迹,哪怕不是自己的,也会有战友的。而且在这样的泥泞环境中行进,裤脚和靴子上肯定会沾满泥浆。
但这个高个子的裤脚上,泥土很浅,就好像是刚刚换过衣服一样。
左边那个矮一些的士兵正在喝水,动作看起来很自然,但黄招强注意到他的姿势有些僵硬。真正的伤员在休息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照顾自己的伤处,或者采取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但这个人的动作很刻意,像是在演戏。
右边那个中等身材的士兵背对着大家,正在整理背包。但黄招强注意到,他不时地回头看看周围的情况,眼神有些躲闪,不像是在观察敌情,倒像是在观察自己的战友。
更让黄招强起疑的是,这三个人偶尔会交换眼神,那种眼神交流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默契,但这种默契又和战友之间的那种信任完全不同。
黄招强决定主动接近他们。
"兄弟们辛苦了。"他走过去,语气自然而友善,"来,喝点水,吃点干粮。"
他从背包里拿出几块压缩饼干,递给那三个人。
在递饼干的过程中,黄招强有意无意地观察着他们的细节。
高个子接过饼干时,黄招强看到了他腰间的水壶。那个水壶的样式和部队的制式水壶有些不同,壶身上刻着五角星,但那个五角星的线条歪歪扭扭的,明显不如解放军制式装备上的五角星那样规整。
矮个子在接饼干的时候,黄招强注意到了他的手。虽然手上有泥土和汗渍,看起来很脏,但仔细观察,这双手的皮肤相对细嫩,手指修长,没有长期握枪和干重体力活留下的厚茧。
一个真正的士兵,特别是刚刚经历过激烈战斗的士兵,手上肯定会有枪茧和各种劳动留下的痕迹。
第三个人在转过身来的时候,黄招强看到了他的眼神。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眼神,警觉中带着一丝慌乱,像是做了亏心事被人发现的感觉。
黄招强的心中警钟大作。
但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万一判断错误,误伤了自己的战友,那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就算真的是敌人,贸然动手也可能让其他人受到伤害。
黄招强表面上保持着平静,继续和他们闲聊着,但心中已经在快速地分析着每一个细节。
"你们是哪个班的?"他随口问道。
"我们...我们是后勤班的。"高个子回答道,声音有些紧张。
"后勤班?"黄招强心中一动,"那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在前线运送物资的时候遇到了袭击,就跟着大家一起撤退了。"矮个子接话道。
黄招强点点头,看起来很理解的样子,但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如果真的是后勤班的人,那他们应该更熟悉撤退路线才对。而且,后勤兵的装备配置和作战部队是有区别的,可这三个人的装备看起来更像是作战人员的配置。
最重要的是,黄招强注意到,当他问到他们的身份时,那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虽然动作很细微,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那一眼中,透露出的是一种协调和提醒,就像是在确认某种事先商量好的说辞。
黄招强的手悄悄地摸向了腰间的手枪。
而在不远处,那三个陌生的"士兵"也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神闪躲。
4、
休息时间结束,队伍重新整理队形准备继续前进。
黄招强让战士们重新抬起担架,自己则在队伍中来回走动,表面上是在检查大家的状态,实际上是在寻找机会接近那三个可疑的"士兵"。
"大家都还好吧?"他走到队伍后段,蹲在那个高个子面前,关切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高个子显得有些紧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班长,就是有点累。"
"累是正常的,这一路确实不好走。"黄招强点点头,目光在他的身上仔细扫视,"我看你们好像受伤了?伤在哪里?要不要我帮你们检查一下?"
"不用不用。"矮个子急忙摆手,"就是擦破了点皮,不碍事的。"
黄招强故意伸手想要查看他腿上所谓的伤口,矮个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动作虽然很细微,但被黄招强敏锐地捕捉到了。
一个真正的伤员,在战友要帮忙查看伤势的时候,通常会很配合,甚至会主动展示伤口。但这个人的反应却是回避,这本身就很可疑。
"你们是哪个排的?"黄招强继续问道,语气依然很随意。
"我们...我们是三排的。"高个子回答道。
"三排?"黄招强心中一动,"那你们的排长是谁?"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中等身材的那个人说道:"是...是李排长。"
"李排长?"黄招强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三排的排长明明姓王,什么时候换成李排长了?"
三个人的脸色明显变了变,高个子急忙解释道:"哦,我们说的是副排长,正排长受伤了,现在是副排长在带队。"
黄招强表面上点点头,心中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4连的人员配置他很清楚,三排根本就没有姓李的副排长。
"那你们刚才在哪个阵地作战的?"黄招强装作随口一问。
"我们...我们是炊事班的,平时在后方,这次是被临时抽调来帮忙的。"矮个子说道。
黄招强心中冷笑。刚才明明说是三排的,现在又变成炊事班的了。这些人的说辞前后矛盾,漏洞百出。
更重要的是,炊事班的人说话方式和作战部队的士兵是有区别的。炊事兵平时接触战斗较少,说话比较随意,但这三个人说话时显得很紧张,很刻意,完全不像炊事兵的样子。
黄招强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如刀子一般在三个人身上扫视。
他仔细观察着他们的领口,我军的领章有固定的样式和缝制方法,但这三个人的领章看起来有些不对劲,缝制得不够规整。
他们的裤脚,真正在泥泞丛林中行进的士兵,裤脚上的泥土应该溅得很高,而且有特定的纹路。但这三个人的裤脚虽然也有泥土,但分布得很均匀,像是故意抹上去的。
还有他们的鞋底,我军的胶鞋有特定的花纹,但这三个人脚上的鞋子,花纹明显不一样。
黄招强的手有意无意地碰了碰腰间的枪托,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威严:
"既然你们说是咱们4连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三个人。
三个人的神情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眼神闪动,手指微微颤抖。高个子的额头上甚至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王二柱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悄悄地向这边靠近,手也摸向了武器。
黄招强的声音如同炸雷,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敲击在三个人的心上:
"那我问你们——"
三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紧绷,仿佛随时准备逃跑或者反击。
黄招强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那个致命的问题:
"你们的口令?"
5、
面对黄招强的质问,三个人瞬间愣住了。
高个子的嘴唇开始颤抖,额头上的汗珠更加密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口...口令?我们...我们忘了..."
"忘了?"黄招强的声音如同寒冰,"4连的规矩,忘了口令就得原地待命,你们倒好,还敢往队伍里混?"
矮个子的眼神开始不安地向林边闪动,仿佛在寻找逃跑的路线。更让黄招强警觉的是,他的右手正缓慢地向腰间移动,动作极其隐蔽,但还是被经验丰富的黄招强捕捉到了。
那是掏枪的预备动作!
"是越南特工!"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就在矮个子的手碰到腰间武器的那一刻,黄招强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寂静的丛林中如炸雷般响起。
高个子胸前瞬间绽开一哥窟窿,身体向后仰倒,重重地摔在湿润的泥地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矮个子也拔出了他隐藏的武器,一支步枪。
"砰砰砰!"连续的枪声打破了丛林的宁静。
子弹在黄招强的耳边呼啸而过,击中了他身后的大树,树皮飞溅,木屑四射。黄招强敏捷地向侧面翻滚,躲到一棵粗大的树干后面。
"卧倒!保护伤员!"他大声喊道。
战士们反应极快,有的扑向担架保护伤员,有的迅速寻找掩护。王二柱更是如猛虎下山般扑向那个正在开火的矮个子。
"你这个狗杂种!"王二柱怒吼着,一个飞扑将矮个子按倒在地。
两人在泥泞中扭打起来,王二柱凭借着身材优势很快压制住了对方,夺下了他手中的步枪。
与此同时,第三个敌人见势不妙,丢下手中武器,转身就往密林深处逃窜。
"别让他跑了!"黄招强从掩护后探出身来,对着逃跑的敌人连开几枪。
但丛林茂密,枝叶遮挡了视线,子弹都打在了树干和枝叶上。
"二柱!手榴弹!"黄招强急忙喊道。
王二柱迅速从腰间拔出一枚手榴弹,拉开引信,用力掷向逃跑的敌人。
"轰!"
手榴弹在那个敌人身后不远处爆炸,巨大的气浪将他掀翻在地。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爆炸的冲击波让他失去了平衡,摔倒在一堆荆棘丛中。
几名战士迅速冲上去,将这个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敌人按倒在地,用绳子紧紧捆住。
整个战斗前后不过三分钟就结束了。
黄招强小心翼翼地走向那个已经死去的高个子,用脚踢了踢他的尸体,确认没有危险后,开始仔细检查。
虽然穿着我军军服,但仔细观察,这个人的五官明显带有越南人的特征,高颧骨、深眼窝、较为扁平的鼻梁。
更重要的是,从他的背包中,黄招强搜出了一本用越南文字写的小册子,还有一张简易的手绘地图。
地图上用红笔标出了后方医疗点的位置,以及通往医疗点的几条路线。在某些关键路段,还画着小小的符号,看起来像是伏击点的标记。
王二柱押着那个被俘的敌人走过来:"班长,这家伙嘴很硬,一个字都不肯说。"
黄招强看了看那个俘虏,此时他的脸上满是恐惧和绝望。虽然也穿着解放军的军服,但同样具有明显的越南人面部特征。
"不用他说,我们也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黄招强举起手中的地图和小册子,脸色铁青,"越南特工,专门混进我们的队伍,想要对伤员下手。"
战士们听了,都愤怒地瞪着那个俘虏。想到刚才差点让这些畜生得逞,每个人心中都燃起了熊熊怒火。
黄招强继续检查其他两个敌人的装备,发现了更多的证据——越南制造的子弹、带有越南军队标识的个人物品,还有一些用越南文写的纸条。
"他们不仅想杀我们的伤员,"黄招强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说道,"还在前面设了埋伏圈,想把我们全部消灭。"
王二柱看着地图,后背直冒冷汗:"要不是班长你眼尖,我们就全完了。"
黄招强没有说话,他想起连长的警告,敌人善于潜伏和伪装。现在看来,这些越南特工的计划相当周密,先派人混进撤退队伍,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发动袭击,配合外面的埋伏,一举歼灭整支队伍。
如果不是他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察觉到了异常,如果不是那一句关键的口令暴露了敌人的真面目,后果将不堪设想。
"立即改变撤退路线。"黄招强当机立断,"按照这张地图,我们原定的路线上肯定有埋伏。我们绕道走,避开这些危险地区。"
战士们迅速行动起来,重新整理装备,抬起担架。虽然绕道会增加行军距离和难度,但这是保证大家安全的唯一选择。
黄招强最后看了一眼地上敌人的尸体,心中涌起一阵后怕。
6、
黄招强蹲在地上,将从敌人身上搜到的所有物品摊开在一块雨布上。
除了那本越文小册子,还有几张皱巴巴的纸条和一张更加详细的手绘地图。这张地图比之前那张要精确得多,不仅标出了他们原定的撤退路线,还用红色的笔标出了沿途的几个关键位置。
最让黄招强心惊的是,在通往后方医疗点的必经之路上,画着一个半圆形的符号,里面密密麻麻地标着小点。
"这是机枪火力覆盖区。"黄招强指着地图对王二柱说道,"你看这个位置,正好是一处山谷口,两边都是高地,如果敌人在高地上架设机枪,下面通过的队伍就成了活靶子。"
王二柱仔细看了看地图,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班长,这是埋伏圈!他们是打算先混进咱们队伍杀伤员,然后把我们引到这个山谷口,配合外面的机枪阵地,把咱们全歼了!"
其他战士听到这话,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按原定路线前进,他们很可能全军覆没。
黄招强站起身来,迅速做出决断:"立即改变撤退路线!"
他指着地图上的另一条路线:"我们走这边,虽然要绕远路,地形也更复杂,但相对安全。"
"可是班长,"一个战士担忧地说,"绕那边的话,路程要增加一倍,而且伤员们..."
"伤员再累,也比死了强。"黄招强语气坚决,"现在立即重新分工:小李、小王,你们两个看押俘虏,每人一支枪,他敢有异动就直接打死。小张、小刘,你们负责前方侦察,每前进500米就回来报告一次。其他人负责抬担架,保护伤员。"
战士们虽然疲惫不堪,但刚刚经历的生死一线让所有人都明白了形势的严峻。没有人抱怨,没有人提出异议,大家迅速按照黄招强的分工行动起来。
新的路线确实更加艰难。
他们需要翻越一座小山,然后穿过一片更加茂密的丛林,最后还要跨越一条小溪。山路崎岖不平,到处都是湿滑的岩石和缠绕的藤蔓。
担架在这样的地形中前进格外困难。抬担架的战士们不得不时时调整步伐,有时甚至需要侧着身子才能通过狭窄的山径。
在一处特别陡峭的山坡上,由于雨水的冲刷,泥土变得异常湿滑。小张在前面探路时,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山崖。抬担架的战士们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让伤员受到二次伤害。
就在这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一名战士脚下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身体失去平衡,手中的担架向山崖边滑去。担架上的伤员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喊。
"抓住!"黄招强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死死抓住担架的一端。
另外两名战士也迅速反应过来,一左一右抓住担架的另一端。三个人合力将担架重新拉到安全地带。
担架上的伤员脸色苍白,但除了受到惊吓外并无大碍。
"没事,没事,我们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弟兄。"黄招强安慰着伤员,同时检查担架的绑扎是否牢固。
行进途中,远处的山谷中传来了零星的枪声。
声音很遥远,但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枪声持续了大约十分钟,然后归于平静。
"那边出事了。"黄招强停下脚步,仔细倾听着远方的动静。
王二柱脸色凝重:"会不会是我们其他部队遭遇了埋伏?"
"很可能。"黄招强看了看地图上标注的伏击点位置,"如果我没猜错,那边就是敌人设伏的地方。幸好我们改道了,不然..."
7、
夜色深沉,但远处终于出现了点点灯火。
经过整整一夜的艰难跋涉,黄招强带领的队伍终于看到了后方医疗点的轮廓。那些帐篷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像是黑夜中的明灯,给疲惫不堪的战士们带来了希望。
"到了!我们到了!"有战士忍不住低声欢呼。
但黄招强依然保持着高度警觉,直到最后一名伤员被安全抬进医疗帐篷,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医疗点的指导员刘政委迎了出来,看到队伍安全抵达,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招强同志,辛苦了!"刘政委紧紧握住黄招强的手,"伤员情况怎么样?"
"报告首长,十三名伤员全部安全送达,无一人在途中牺牲。"黄招强立正报告。
"好!好样的!"刘政委拍着黄招强的肩膀,"我就知道把任务交给你们7班,一定能圆满完成。"
黄招强从背包中取出那些从敌人身上缴获的越文文件和地图,递给刘政委。
"首长,我们在途中遭遇了敌人的渗透,这些是从越南特工身上搜到的,请您过目。"
刘政委接过文件,仔细查看起来。虽然看不懂越文,但地图上的标记清晰明了。当他看到那个标着机枪火力覆盖区的山谷位置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个位置..."刘政委指着地图,"这不是通往这里的主要通道吗?"
"是的,首长。敌人在那里设了埋伏圈,如果我们按原路线前进,恐怕..."黄招强没有说完。
就在这时,一个通讯员跑了过来,向刘政委报告道:"政委,刚刚收到团部电报,361团二营在撤退途中遭遇敌人伏击,在王家山谷损失惨重,营长负重伤,三连几乎全军覆没。"
王家山谷,正是地图上标注的那个伏击点。
刘政委倒吸了一口凉气,再次看向黄招强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招强同志,你们这是立了大功啊!如果不是你们识破了敌人的阴谋,后果不堪设想。"
他立即对通讯员说道:"马上向团部报告,请求为黄招强同志和7班全体战士记功嘉奖。另外,将缴获的敌人情报立即上报师部,这对我们了解敌人的作战意图具有重要价值。"
战士们围在黄招强身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虽然一路上历尽艰辛,但能够成功完成任务,保护了伤员的安全,还挫败了敌人的阴谋,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班长,你真厉害!"年纪最小的新兵小刘兴奋地说道,"要不是你识破了那三个假兵,我们就全完了。"
其他战士也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夸赞着班长的机智和勇敢。
"班长,你当时质问他们口令的时候,不怕打错人吗?"小刘忍不住问道,"万一他们真的是我们自己人呢?"
黄招强笑了笑,但神情变得认真起来:"怕,怎么不怕?打错人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围在身边的战士们,继续说道:"可我更怕的是弟兄们送命。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我犹豫了,如果我被他们的伪装欺骗了,死的就不是他们三个敌人,而是我们在座的所有人。"
"真正的勇敢,"黄招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是不害怕,而是在害怕的时候,还敢扣动扳机。"
战士们都被班长的话深深打动了,一个个点头表示赞同。
三个月后,黄招强和7班的事迹传遍了整个师,他们被授予"战斗模范班"的称号,黄招强本人也被评为"战斗英雄"。
时光荏苒,转眼就是四十多年后。
2024年的一个夏日黄昏,在广东河源的一个社区活动中心里,头发花白的黄招强正站在讲台上,为一群年轻人讲述着那个雨夜的故事。
台下坐着的是社区里的年轻人,有大学生、有刚参加工作的青年,还有一些即将入伍的新兵。
"那句口令,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老人的声音依然洪亮,"但真正救我们的,不是我个人有多厉害,而是我们解放军的纪律和制度。"
"警惕不是胆小,"他常常这样对年轻人说,"是对自己负责,对身边的人负责。就像走路要看路,不是怕摔,是为了走得更远。"
台下一个年轻人举手问道:"黄爷爷,战场上的每条命,真的都是细节和纪律守下来的吗?"
黄招强点点头:"是的,孩子。那句口令,不只是一个暗号,更是我们彼此信任和生命的证明。在战场上,任何一个细节的忽视,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曾经佩戴过军功章,但那枚军功章不只属于我一个人,它属于我们7班的每一个战士,属于那些为了保卫祖国而牺牲的烈士们。"
夕阳透过窗户洒在老人的脸上,那些深深的皱纹像是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更像是刻着枪林弹雨的记忆。
"孩子们,"黄招强的声音变得更加深沉,"我们今天的和平生活,是无数先烈用生命换来的。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你们要记住,强大的军队才能保卫强大的祖国,而强大的军队,需要每一个军人都有钢铁般的纪律和意志。"
窗外,夕阳西下,金光洒向大地。
那光芒照在老人身上,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永恒的真理:正是有了千千万万像黄招强这样的军人,中国才能屹立于世界东方,不受外敌欺凌。
他们的故事,就像那不灭的夕阳,永远闪烁着中国军人的光芒。